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忙碌之余,来到茶艺居小坐片刻,品一杯清茶,欣赏一幅美图,阅读一篇美文,暂离俗世烦扰!

你的好友为什么会渐行渐远?

从此,她扑入她的花花世界,我跌入我的滚滚红尘,她关心她的柴米油盐,我在意我的喜乐悲欢。

道不同不相为谋,而疏离就此开始。


        曾经的一次活动,组织者问大家有多少好朋友。一个人说他有多达300多个好友,另一个人说他只有1个好友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一刻,我只是惊讶于两人的好友数量可以有如此大的差别。

        后来学了性格色彩,才知道原来是不同人对好朋友的定义存在巨大差异。

        红色认为四海之内皆兄弟。一起打过球,一起爬过山,一起上过课,那都是好朋友,微信加起来,聚会high起来,有人享受红色当下的热情如火,但也有人责怪他们若干年后再无音讯。

        蓝色认为此生得一知己足矣。想要读懂蓝色的心思,成为他们真正的朋友很难,有人埋怨蓝色过于严肃难以亲近,但也有人明白一旦进入了蓝色的内心,那将是一辈子的好友。

        黄色认为没有永远的朋友,也没有永远的敌人,只有永远的利益。有人指责他们的世俗,却也有不少人钦佩他们的成熟和老练。

        绿色认为只要你当我是朋友,那我就是你的朋友。你想让我陪你我就陪你,不想让我陪我就走开。有人抱怨他们毫无主见、人云亦云,却也有不少人觉得和他们做朋友轻松自在、如沐春风。

        好友的数量不是决定人生成败的关键,因为不同性格的人对好友的定义本就不同。

        在漫长的一生中,我们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,有的擦肩而过,有的形成交集,然后,再次疏远....

        不是因为别的,而是因为世界在变化,我们自己也在不断成长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——中国性格色彩研究中心  陈霄轶


来来来,我带你先看一组漫画:


文|周冲


        去年参加了一次微型同学聚会。餐桌上觥筹交错,怀旧与吹牛齐飞,勾搭共试探一色。一个女人说:“当年我们玩得那么好,你还记得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坐在对面,肉球球的手指着我。

        我看了她一会儿,没有太大印象,只记得曾经同学一年,交情多深,真的忘了,但依稀仿佛应该是吧。

        我说,嗯,对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是两个孩子的母亲,没有工作,在镇子里终年串门打麻将,与人交谈时,言语里总夹杂着N种生殖器名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时候,我和你和XX是玩得最好的,吃饭在一起,睡觉在一起......”

        记忆的毛玻璃渐渐拂去浮尘,我看到了往昔。

        夏天的夜,我们下了晚自习,走了十里山路,到村落里的她家,拿了点物什,吃了点红薯,又原路返回来。

        月光照得路面清清白白,四野寂静,萤虫起伏,我们想到一生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一辈子都要做好朋友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嗯,一辈子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一辈子的尽头,原来就是毕业。

        从此,她扑入她的花花世界,我跌入我的滚滚红尘,她关心她的柴米油盐,我在意我的喜乐悲欢。道不同不相为谋,而疏离就此开始。

        在《亲爱的安德烈》里,龙应台对儿子说:


人生,其实像一条从宽阔的平原走进森林的路。

在平原上同伴可以结伙而行,欢乐地前推后挤、相濡以沫;一旦进入森林,草丛和荆棘挡路,情形就变了,各人专心走各人的路,寻找各人的方向。

那推推挤挤同唱同乐的群体情感,那无忧无虑无猜忌的同僚深情,在人的一生之中也只有少年期有。


        人变得成熟、自觉以后,逐渐会意识到自己是谁,余生想获得什么,并在一定程度上明确了哪些朋友值得全力关注,哪些只是在消耗精力。

        这种筛选过程有个学名,叫社会情绪选择理论。

        你将一个朋友拉入黑名单,必然也将另一个人“通过好友申请”。

        你被一个朋友圈“好走,不送”,也代表着被另一个朋友圈“欢迎光临”。

        生活的不同,环境的差异,思想观念与生活态度的天壤之别,都会让故友作鸟兽四散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一点,看似残酷,但避无可避,也无需避。

        张爱玲在香港大学与炎樱结识,后来要好,几乎要被怀疑同性恋。 张爱玲的书中插画,多由炎樱创作着色,照片拍摄者,亦多为她。

        和平年代,她们谈学业、服装、食物、气短情长以及乱七八糟,战争来临时,则一起避战火。1944年8月,胡兰成与第二任妻子离婚,与张爱玲结婚。炎樱是证婚人。

        可惜,青春的水花冲开以后,湍急的时间里,只看得到有去无回的人。

        年长后,她们逐渐疏离,后来断交,几乎老死不相往来。一个在美国孤独度日,一个在日本快意人生。

        炎樱曾在信里问,为什么莫名其妙不再理我?张爱玲说:我不喜欢一个人和我老是聊几十年前的事,好像我是个死人一样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使我想到一个专栏作家,他说,有一回,他被拉入一个初中同学群,发现完全适应不了,那些熟悉又陌生的人,终日在群里转发谣言、养生文、《十招让男人彻底爱上你》……以及对mao的狂热吹捧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试图告诉大家,谣言何以为谣言,中医养生不可全信,十招让男人爱上一个女人只是可笑的花招,而信mao者最好看一下某书、某文以及某纪录片。

        如是几天,他收到提示:你被踢出群聊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无奈,感叹说,年少时的朋友,只适合怀念。

        推此及彼。因恩情而结缘的人,也只适合报恩;一起喝酒、K歌、泡吧、约P的人,也只适合享乐偷欢。

        真正的朋友,资源、地位、见识一定相当。即便有些友谊,看起来超越阶级,但观念的水位,也一定是相近的。朋友是分享观点的人,而不仅仅是交换感情。

        后来,张爱玲与邝文美结为至交。邝文美是翻译家,也是作家、评论家宋淇的夫人,学识过人,德行亦然。

        宋美龄曾邀邝文美当她的私人秘书,被邝文美婉拒。张爱玲说,“我向来见到有才德的女人总拿Mae比一比,没一个有点及得上她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 1995年,张爱玲在洛杉矶去世,死前留下简单的遗嘱,只有三条,第一就是:我去世后,我将我拥有的所有一切都留给宋淇夫妇。

        情义之笃,信任之切,堪称友情的模范教本。

        回归于当下。

        在各种社交媒体中,随处可见如何挽回友情的求助,故友不再的哀叹,一个个的?,一个个的!,遍及视界。

        我理解这种失意,也尝过友尽的酸楚灰心,亦觉得,曾经亲密的人际关系之所以终结,究其根本,是我们都看清了,那条从前微弱但后来宽深的沟。观念的沟。

        只看真人秀与抗日神剧的人,与阅读阿伦特、卡夫卡的人,自然难以走到一起;

        沉迷于麻将的人,与一个周游世界的人,自然难以成为朋友;

        在政府部门终年跪舔、作恶的人,与一个民主战士,自然没有共同语言。

        ......

        所以,友谊走至末路的时候,不要强求,不要刻舟求剑,不要水中捞月,不要以旧日情意来挽回,不要口出恶言。

        只需坦然承认:它结束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然后,麻友继续去寻觅牌友,嫖客去和渣男结盟,书迷与影迷成为至交,环游世界的驴友去遇见留学生,哈佛MBA去结交耶鲁法学院硕士,伯牙和子期惺惺相惜,谢耳朵与莱纳德互爆互炸,小S和范玮琪、阿雅、吴佩慈等女明星组成姐妹淘。

        如果你说,我还是没有朋友,怎么办呢?

        余华在《在细雨中呼喊》中说过:


我不再装模作样地拥有很多友人,而是回到了孤单之中,以真正的我开始了独自的生活。有时我也会因为寂寞而难以忍受空虚的折磨,但我宁愿以这样的方式来维护自己的自尊,也不愿以耻辱为代价去换取那种表面的朋友。


        越是没有底线的人,“朋友”越多。“这是我朋友,那是我朋友,哦,他呀,我也认识,我朋友”。

        越是自我尊重的人,越慎重认领朋友。因为他知道,一来双方都要有这份情感认知,二来智识与德行一定相当。

        真正的知己可遇而不可求,或许终其一生,我们也遇见不了邝文美,遇见不了子期,遇见不了莱纳德。这真是遗憾。

        但在遗憾之前,你一定要问一句自己:那些明亮的人,如果与你相遇,你是否有与之相匹配的分量?不至于成为廉价的信徒(也必成为廉价的叛徒),而是终生的至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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